Clio.D

俩老头拌嘴日常。不甜不要钱。圣诞快乐~

“……你说说看，都过了一辈子了，他竟然这种时候跟我生气，又开了一个房间去住，自己吃巧克力煎饼不带我！再有，那巧克力煎饼①多甜啊，上帝啊，他吃完了眼睛会不舒服②的。”法瑞尔坐在他的房间的马桶盖上这样和克拉丽丝抱怨，犯愁的点了根烟。
克拉丽丝沉默了两秒，“你要我怎么说啊，你们俩跑到德国看雪去了，留我在英国搬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做了什么他能生气，我长这么大就没见他红过脸。”
“不要说你是搬砖，图书管理员的工作挺好的。”
“别转移话题，”克拉丽丝叹了口气，“我在说你怎么了？”
法瑞尔毫无愧疚之感，“就是鞑靼汉堡，我给了他一个鞑靼汉堡。”
克拉丽丝冷漠：“是我知道那个鞑靼汉堡吗？！”
法瑞尔十分理所当然，“当然，德国就那一个鞑靼汉堡③吧！我都没放生鸡蛋！而且是他自己看都不看就打开吃的……”
“这位大佬，”克拉丽丝深呼吸，“我求你，清醒点，鞑靼汉堡是生的牛肉馅夹心，你还想加生鸡蛋？！你怕不是疯了。你还理直气壮？！你真的是太过分了！童子军的小男孩都没你熊！”
法瑞尔偏头，“真的过分了？”
“要是我将来先生这么玩儿，我就收拾收拾准备分居。”克拉丽丝冷笑道。
法瑞尔反而更不怕了，“那我就放心了，他不是你，我也会哄他，哈哈哈。”
克拉丽丝：“……”
“怎么不说话了？！”
克拉丽丝，“所以隔了约933公里的距离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显示自己不是单身的优越感？”
“没有，就是自己孤枕难眠。”法瑞尔回应。
“麻烦你快躺下吧，作为您的孙女求您了，好好睡觉长命百岁，争取有身体基础把我的孩子也看大好不好？！”克拉丽丝发出了一种艰难的咕噜声，“不然你打电话给詹妮弗姨妈吧！求您了，她岁数大，和您一样睡不着！”
这个时候法瑞尔才抬手看了看表，“哦，这么晚了，那你睡吧，我就不打搅詹妮弗了，她自己一个人都不怎么交电话费。”
“……晚安吧，晚安。”克拉丽丝真的是不想说了，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法瑞尔也赶紧吸了两口就掐了半支烟，拎着有线电话出去了。把电话重新放在床头柜上，坐在椅子上发呆。
双人床像早上离开时去看柏林墙一样整洁，未拉合的窗帘给窗子让开了路，放进来了大片大片的月光。月光洒落在双人床，而双人床白色的被单又把光散漫的射到了整个房间。
黑暗又明亮。
法瑞尔真想把柯林斯从隔壁的房间拽回来一起看这样的场景，特别美，特别有感觉……然而法瑞尔知道柯林斯还是喜欢睡觉，所以也就只能焦躁地抓抓头发，爬起来拉上窗帘。

然后就在窗帘合上之前，法瑞尔发现光这么亮，是因为下了雪。哪里是什么月光！那些飘飞的雪不大，地上积的自然也不厚，但是那一层白色就已经让夜色中的世界亮起来。
法瑞尔他拉上了窗帘，慢慢地坐了下来。
原因简单又复杂——十几岁的时候，法瑞尔就是在这样天气的一个夜晚，爬上过路的火车，离开家乡，最后抵达了伦敦。在那个庞大的城市讨起了生活。
太久了，法瑞尔记不太清全部，人的记忆本来就会被主观涂改，时间久了就会褪色。几十岁回想十几岁，只想得起是母亲葬礼当天晚饭时候多吃了一张吐司就被嫂子暗暗讽刺了一下，年轻气盛就忍不下气，越想越忍不住，半夜就出了门。
其实这是个正确的选择，当法瑞尔第一次飞上天的时候喜欢上柯林斯的时候就知道了。要是当时忍住，在老家大概就是做个木匠，随着所谓常理和某位可怜的女士结婚，一辈子草草过去。
但是说真的，那也都是后话，当时又不能未卜先知。当年在火车的货车车皮上的一夜，大概是最冷的一夜了，失去了母亲，受了气，前途未知。
法瑞尔想要继续抽烟，但是刚要摸口袋，房间门就嘎吱地开了。
进来的是柯林斯，穿着睡袍，拎着衣服。
“怎么还没睡？”法瑞尔大惊。
柯林斯一脸无奈的把衣服扔在一边，翻身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卷儿，“我那个房间漏水了。”
“……这么好的酒店还会漏水？”
“没心情和你抬杠。”柯林斯说着合上眼睛，“我闻到烟味了，这里没有小孩允许你多抽点，回去以后自动自觉。”
法瑞尔：“……那你也可不可以不吃甜的了，你的血糖很危险。”
“不可能。”柯林斯毅然回绝，然后就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①巧克力煎饼，就是德国人直接用网红巧克力酱卷的煎饼，个别人嫌腻会卷点香蕉段，改善心情的效果超群，但是吃一口大概会胖三斤。
②血糖高的反应。年纪大了有些人没有糖尿病也会这样。
③鞑靼汉堡，就是夹的牛肉饼，完全是生的牛肉条拍出来的，重点是生的，然后最正宗的吃法就是吃的时候掀开面包打一个生鸡蛋。真·黑暗料理，想一下就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