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io.D

普通人法瑞尔×吸血鬼柯林斯/前世今生
本更略血腥，柯林斯黑化

公国的男子都会蓄须留发，即使年纪小……就比如贝尔克，在索隆瓦撒手人寰后继任大公，一直都披散着头发修整着圆胡子。
但是柯林斯不。柯林斯一直像小男孩一样留着短发。等到成年以后每天清晨在他人还在梦中的时候柯林斯就端详铜盆水面上映照出的自己，安静地剃掉自己的胡须。
原因也很简单，在索隆瓦死后，贝尔克整理出了一些属于伊苏罗蒂还在闺中的画像与物品交给了柯林斯——伊苏罗蒂就是柯林斯素未谋面的母亲，嫁给了西方王国的贵族，与骑士多兰偷情，最后被囚禁在塔楼，至今没有自由——柯林斯与她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但是伊苏罗蒂①提到了不喜欢男人留胡子，柯林斯也就不知不觉抵触起了胡子，每天看着房间里挂起来的伊苏罗蒂画像，最终在那十三岁打猎时雄鹿都自愿被她捕获宰杀的美人注视下，开始每天剃须，哪怕十五岁那时候的胡子只是略微长势疯狂的绒毛。
这也成了内庭里贵族大臣们不顾索隆瓦遗嘱里将柯林斯立为子爵而尽情嘲笑的理由。

当然，这些贵族大臣很快就闭上了嘴——大概是因为长着尖利的犬齿所以柯林斯最终成了公国里最冷血的野兽。

贝尔克二十岁时就接手了摇摇欲坠的公国，比起父亲，他更用心用力，知人善任。对外，派出勇猛的年轻将领和大批的军队打击想要入侵公国的奥斯曼人。对内，奖励农民，修正律法，监督贵族子弟，遣散一批一批的青年男子向南去向西去学习精湛的工艺，用皮毛与木材和别国换取资源。
简而言之，贝尔克有一切明君该有的品德与智慧。最大的娱乐活动，也不过是给自己带苹果和香料的友人写信，当友人路过时一起出去打猎。
在柯林斯眼里贝尔克还是差太多。
柯林斯是天资聪敏，但是从来没有进取心与报复心，对待旁人的恶意他都能忍则忍熟视无睹。可也偏偏柯林斯比谁都敏感，他即使日常躲在内庭看书跑进山区放马，他也看得出来贝尔克身边那些所谓忠臣所包藏的祸心——索隆瓦不止一个妹妹伊苏罗蒂，他还有一个弟弟米哈伊尔。
索隆瓦的母亲在生下伊苏罗蒂米以后不久就去世了，而米哈伊尔是索隆瓦的继母所生，因为继母娘家在西方，国力强大，公国继承权差点从索隆瓦手中溜走，迫不得已伊苏罗蒂嫁给了另外一国的贵族才平衡了公国内继承人的势力保住了索隆瓦的嫡子应有的地位。
就此，米哈伊尔就是个公国贵族，在内庭享有高贵的地位，和其余的大臣一起忠心于索隆瓦。
但是索隆瓦一死，贝尔克接手了公国，那些索隆瓦活着时的忠臣就都打起来了分权给米哈伊尔的主意——贝尔克太年轻，已经把我的儿子送上了战场，要是再把严明的律法整治到了我的头上怎么办？或许还是米哈伊尔好些，他年纪大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渐渐地，内庭每天就和贝尔克唱着反调，贝尔克如果不生气，一切能拖就拖，或者能把某某政策某某事的处置权推给米哈伊尔……米哈伊尔就从贵族臣子变成了权倾朝野。
而贝尔克，他念旧情，看着那些自己父亲的忠臣，又能说什么？！
每次柯林斯走在内庭，看着那些皮囊下裹着腐肉的大臣，都恨的要咬碎了牙齿。贝尔克太善良了，他怎么就不懂一个君主只有会做坏事才能把权利与国家紧紧握在手里？！
但是柯林斯没有办法，贝尔克不是瓦拉几亚的弗拉德，不听话的都尖桩刑②赐死，那样贝尔克就不是贝尔克了。所以柯林斯更恨自己也不是什么正经贵族，他自己收买不到这些大臣，拉拢不到谁谁。
可是又不止那些大臣是人，柯林斯总能找到他能用的办法。柯林斯很快就想清楚，既然拉拢不到大人物，那就拉拢大人物看不上的小人物。柯林斯自问与侍从女佣无冤无仇，就干脆让谣言传的更猛烈一些，整日与侍从骑马打猎，与女佣游戏玩闹……外人总以为他是天生无药可救，只能一辈子在表兄的庇佑下啃着苹果，搞着艺术，想着玩乐，而只有他自己清楚，每天从这些侍从女佣嘴里知道多少事，又让这些卑贱的人忠于谁。

这些贵族大臣就是在柯林斯做了两年的浪荡子以后知道了收敛。当时柯林斯没到十八岁，贝尔克也才二十三岁。
那天还恰好不是冬日，是记忆中鲜有的秋日，天还没有亮，柯林斯就起床看着水面上映照的自己，然后法瑞尔的内侍敲响了柯林斯的门。
“少爷。”内侍向柯林斯欠了欠身，“墨菲先生来信了，明天回来探望贝尔克大公，大公今天就会上山打猎。”
柯林斯没有说话，拨乱了水面，“东西给厨房了吗？”
“给了，就像很久以前您就说好的那样。我也把您写的命令混进了大臣们的书信里让大公签了字，已经发到了军队。”
柯林斯洗了自己的脸，“那就让侍从们今天就挂上冬天的门帘，就在大公离开的时候……逼大公从小门走。然后给所有大臣们发信，就说大公请他们吃饭，商量婚事。”
说完柯林斯把手帕扔进了水盆，水花四溅。
然后呢？一切就像柯林斯想的那样，贝尔克看到侍从们在挂门帘，就转而从小门走了，没人知道他出去见了朋友。
只留下了空荡荡的城堡，厨房里准备宴会的仆从，以及精心打扮自己的柯林斯。
柯林斯穿着自己最喜欢的蓝色衣服，把刀子藏在自己的靴筒里，第一次带上了额前立着两支雉鸡尾羽的帽子③。这顶帽子说来讽刺，据说还是名义上柯林斯的父亲伊苏罗蒂的丈夫送给柯林斯的。把两支尾羽死死钉在帽子上的是一块绿宝石，就像是母亲伊苏罗蒂画像上的眼睛，就像是贝尔克的眼睛。
当然柯林斯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他就先去宴会厅坐着了。慢慢来的大臣们看了他一眼，也就奇怪柯林斯今天为什么出现那么一秒，就坐下低声说话了。
偶尔会有那么一两句飘进柯林斯的耳朵里，“听说贝尔克没有邀请米哈伊尔”“你才知道？今天米哈伊尔生了好大的气”。不过后来人越来越多，柯林斯也就渐渐听不清了。只好让仆从们上了酒饮，让他们继续喝继续聊。
直到仆人们上菜，而贝尔克还没有出现，这时才安静下来。好像整座石头城堡，掉了一根羽毛也可以听见。
“贝尔克人呢？！”一位紧紧跟着米哈伊尔的大臣先出了声，脸都红了起来。柯林斯一直在观察他，他酒喝太多了沉不住气，现在只能继续傻呼呼地继续喝酒。
“……他朋友来了，他去见朋友，马上就来，你们先吃吧，反正你们也没拿他当君王。”柯林斯插着手说。
“那少爷的意思是我们拿谁当君王？！”
柯林斯耸肩，“明知故问没意思。”
大臣也直接，“少爷说话难听，就应该别说话。”
柯林斯眯起眼，“我说的真的难听？那是你不配听过我的美言。大臣们和我，一直没什么交集，看来应该多了解了解，时间久了，你看，你不了解我，我却了解你，这多可怕。”
“我当然了解少爷，少爷什么水平我们都知道，国家大事很复杂，您还是好好吃您的苹果吧。”
柯林斯不怒反笑，和这些大臣一起笑。最后大臣们不笑了，他还是在笑。以至于有些人已经开始摸不到头脑。
“少爷……”侍从给柯林斯上了一只装了水的杯子，同时提醒了柯林斯。
柯林斯抚摸自己笑僵硬的肌肉，面部的表情渐渐阴暗起来，“啊，对不起，失态了。没办法，我只是想起来之前大臣和米哈伊尔提到把自己的女儿嫁过来给贝尔克做我嫂子，就忍不住了……”
“你偷看我的信件！”
柯林斯没有理会，又笑了起来，“你明明要推翻贝尔克，把大公的位置给米哈伊尔，却还要把女儿嫁过来，我倒是怀疑你的女儿是不是你的亲生！我的父亲和奥斯曼对阵很多年都没打过我的主意。”
“你胡说！”
柯林斯不慌不忙，“刚才还说我偷看你的信件，你现在又说我胡说？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该回家了……？哦，不对，更该回家的是米哈伊尔，我舅舅索隆瓦就是人到中年没享到清福，他也是我舅舅，该休息了。”
“政治的事，轮不到你个杂种说话！”
“……我说的算不算，看各位活不活的过今晚了。都谁喝酒了？举个手吧，你们都没发现这次宴会给的是陶土杯吗？还劳驾各位喝酒的不要生气，不生气还能活的久一点——虽然只有几个小时，毕竟我在酒里下了剧毒。”
哗然。
果然，有些人大惊之下开始抽搐，甚至有些人想跑，但是这才发现这个大厅里早没了能求救的人，跑了两步扑通倒下也开始痛。
柯林斯呢，一脸无辜地看着刚才还大骂他是杂种的大臣，举杯致敬了一下……大臣倒抽一口气也坐在椅子上不能动了。
有的人甚至开始祈祷上帝。
而柯林斯不为所动，他安静地摊在椅子上看着各位的样子哈哈大笑。
另一位大臣突然站了起来，腾地冲到柯林斯面前，拎着柯林斯的领子，“我儿子掌握军队，你这么对我！！！”
“别生气，您喝的少，一会儿我给您请大夫。”柯林斯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至于您的儿子，最晚明天，他就殉国了，麻烦您还是回家养老吧，丢了一只手又没了儿子日子以后就不容易了。”
说完柯林斯从靴子里掏出锋利的匕首，眼睛都没眨，就割下了这位大臣的手，然后不顾惨叫，还不忘割下了骂他是杂种的大臣的舌头，血溅到脸上都不眨眼，任由乌黑的血液一股一股地窜了出来，也只是冷笑一声抹了抹脸上的血，用杯子里的清水冲了冲手，甩着水珠就大踏步的离开。
“一个不留。”柯林斯和门口的侍卫说。
然后柯林斯发现自己指甲缝里还残存一丝血迹……好奇地舔了一下，像是铁锈也像是糖，味道不好不坏。唔，如果是为了贝尔克，一辈子这样过去，也没有什么关系。

现在想想，柯林斯发现自己成为吸血鬼也并不意外，踏血走过了那么长的路，自然是不知不觉爱上了血腥味。

①伊苏罗蒂：原始的意义是冰雪统治的领地，名字是指肌肤胜雪的美人。那个时候的女人普遍没有地位，而伊苏罗蒂这么有反抗精神，大概是因为她是莉莉丝在人间的投影的关系。改写成长篇以后会写出来。
②将木桩削尖的木桩涂抹了猪油插入犯人身体，最常见的是将木桩从犯人肛门里插入，任其死去。该用刑技术在世界各地都大抵相同，只有一些微小的变化。弗拉德泛滥使用这种刑法，任由尸体腐烂由乌鸦和鹰鹫啄食，土耳其的苏丹都为之心胆俱裂，只得撤兵（我室友说大概不是怕死是怕死于上面涂的×油）。
③这种装束多在瓦拉几亚的军队与贵族，详细参考弗拉德三世的词条里的那种帽子，为了方便写文，我最终把虚构的公国设定的和瓦拉几亚类似。瓦拉几亚就是现今罗马尼亚，弗拉德就是德库拉，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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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会不会被屏蔽，我这几天经常被关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