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io.D

Warning:非ABO生子文，脆弱面展示

1

是一个哥谭市难得一见的晴朗月夜，是某一栋不属于韦恩集团的大楼的屋顶，是对着喝酒的一男一女。

不，一男。

芭芭拉只是拿着一瓶酒罢了，自从一个多小时前启开瓶盖，她就没喝过一口。她只是看着杰森喝了一瓶又一瓶，然后突然开始说话。而杰森一张口，她就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突然找她来了——

“其实我见迪克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对他没有什么抵抗力，当时的我就明白在未来某一天我总会和他发生点什么。”

哦，上帝呀，还有说不定一会儿会冒出来的蝙蝠侠啊，芭芭拉忍不住打断了一下：“……等一下，杰森，我觉得‘发生点’这个词，不存在于红头罩的人生词典——都是大事，谢谢。”

杰森点点头，然后说：“你能不能让我一次性说完，我好不容易开了口，下一次不一定何年何月。”

“好吧，”芭芭拉叹气，“您说吧，我荣幸之至。”

杰森又灌下了一瓶酒，一时间难得的面上没了那种愤怒，转而是一种低落：“不管别人怎么想，我是很喜欢罗姆人，他们总是有家的感觉，再加上蓝眼睛，我简直就要爆炸了，虽然我刚看到他的时候我还没他高，是个该死的毛孩子。”

芭芭拉有点听不下去，她选择了“去他妈的神谕要保持清醒”，也喝了一口酒，就当是静一静，怕一会儿杰森喝多了借着酒劲儿讲起性生活。哦，迪克的屁股啊。

可是杰森没有，他还是有点底线的，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是我没有勇气——哪怕我从坟里爬出来的时候，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却满脑子迪克！哪怕我沉进拉撒路之池的时候，我最先回来的记忆全都是关于迪克的。哦，我的迪基鸟。就这样，我一直一直没和他在一起。”

“可是你不还是和他在一起了吗？我是说最近一年多，我们都知道了，我估计布鲁斯也知道，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杰森冷哼了一声：“十八个月之前，有一次他被魔法变成了女孩，扎塔娜也没法解决，所以我去布鲁德海文陪她一阵……然后当天晚上我们就滚到床上去了，她变回男孩之前的那整整半个月，我们就没出过门，除了我去买套——这是多么操蛋的一个开始，比我拉撒路之池的怒火上头把他强办了还混账！！”

芭芭拉：“所以你认为这样的开始不够好是吧？你怕迪克以为你只是一时色心上头是吧。”

杰森又开了一瓶酒：“是的，是的……当然我也不傻，我在慢慢挽救这个局面，最近几个月我和他开始约会，就像是纯情少年那样，一步一步来，一起看电影、一起看球赛，我学新菜谱给他带着上班，圣诞节的时候在老蝙蝠眼皮底下约会……我每天都打着十二万分精神，克制自己的愤怒。”

“可是这一切都是你觉得，你觉得不ok，说不定迪克觉得顺理成章。”

“可是我今天搞砸了这一切，”杰森捂住自己的脸。

“你俩打起来了？”

“那样还好，我和迪克刚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打架，但是最近都没有，我在试着做一个温柔的人，”杰森抬起头，笑着看芭芭拉，笑的像是苦瓜一样，“可是我……芭，今天下午他从警局回来，告诉我说：‘嘿，小翅膀，我怀孕了。’”

芭芭拉差点被酒呛死，她赶紧给自己顺顺气：“然后呢？！”

“然后我跑了——”

“——我能打你吗？你是不是脑子被桶装了太久，已经坏了？！”

“——你听我说完，芭，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现，就去给迪克和我的所有住处、安全屋里每一个柜子、桌子都包上了角，然后我才反应过来，我什么都没说，就跑了，像个渣男一样。”

芭芭拉无语：“所以，你反应过来就是找我喝酒？”

“那不然呢？”

“现在，男孩，我给你三秒钟，起身、跳下这个楼，回去找迪克。不然我就去和老蝙蝠说你提了裤子不认人、搞了大哥不承认！快滚！”说着，芭芭拉把手里的酒瓶直接朝着杰森的脸扔过去。

2

杰森是谁？前前任罗宾、红头罩，一个死了又活了所以泡过拉撒路之池的人，还没有遇到蝙蝠侠之前他就混迹街头，打架次数比吃饭次数还多，他当然没有被芭芭拉的酒瓶砸中。

再说，芭芭拉也没有真的很想砸他。

于是杰森只是顺势翻了个跟头，直接跃下这栋大楼，落在旁边的大楼上，然后迅速坠落，最后骑上了自己的机车启程去布鲁德海文那处迪克的公寓。

上午的时候他还在那里，他给迪克洗了所有脏衣服、擦了地，还重新装满了冰箱……但是唯独那里，他落荒而逃，没有给任何一个柜子和桌子包上边角。

也许是风从头罩和领口钻进了杰森的肌肤，所以他逐渐清醒过来了，思路明晰。

“感谢阿福。”杰森加快了速度，受阿福这位真正的家长影响，杰森看过不少书，这些书虽然没有教他如何当一个老爸，但是起码让他总是充满愤怒的大脑里有了那么点东西。

午夜刚过，杰森回到了布鲁德海文的住处，他现在楼下看着客厅的灯没有亮，便拎着剩余的包角材料尽量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可是当杰森打开门，他就看到了迪克。

迪克醒着，正半瘫坐在沙发上，借着落地灯那小小一团的光，读着一本书。他抬头看了一眼回来的杰森，说：“我发誓我不是没睡，我是睡了又醒了，不想去夜巡就看会书。”

杰森笑了出来，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脱下了有些被夜风吹凉的外套：“你不是不爱看书吗？！”

“该死的胎教罢了。”迪克忍不住口吐芬芳了一波。

而杰森只是坐在他身边，亲了亲他的脖子，那里的味道总是该死地吸引人，像是味道清淡的香料，没有别的男人的汗味、烟味、廉价香水味，格外讨人喜欢。然后一顺手，杰森就抽出了迪克手里的书。

这本书是上个月杰森留在这里的。因为这本书的改编剧下一季还没出来，迪克就等不及了……杰森给他当睡前故事读了有一阵了。

“可是，亲爱的迪基鸟，这本书不太胎教。”杰森说着，放下了书。

说起来，杰森发现，他也没那么不知所措了，感觉上，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迪克倒是挑眉看着杰森：“那你要开始给我讲《格林童话》吗？还是《安徒生童话》？”

“《伊索寓言》和《一千零一夜》吧，”杰森说着笑出来了，“算了，迪克，还是顺其自然吧，不要那么担心。”

“不要那么担心？那我劳驾一下，刚才你去干嘛了？”

杰森耸肩：“一时犯傻，我去把所有住处和安全屋的柜子桌子，都包上了角，然后我刚才才突然意识到，哦，迪克·格雷森，前前前罗宾、夜翼，他是马戏团高空演员，他才不会被磕到。”

迪克点点头。

而杰森又补了一句：“哦，我不是想逃，我只是……”

“一时脑子不清醒，我理解。”迪克说着凑过去亲亲杰森。

杰森出了一口气：“我有点乱了阵脚，真的，我爸不提也罢，老蝙蝠也没好到哪里去，我一时……真的，没有什么准备，真的，但是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你理解吧？我不是想跑，我真的不是。”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迪克打断道，他坐远了一点看着杰森，“小翅膀，如果你还有精力，我麻烦你去把这个屋子的边角也都包上，不要像一个真的小鸟那样叽叽喳喳的。”

“好的。”杰森说着，起身又去打开了那个带回来的袋子。

“小翅膀？”

“嗯？”

“你真可爱。”迪克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闭嘴吧，迪基鸟。”杰森哼了一声，然后又开始了包边角的活计。虽然他背对着迪克，但是他能感觉到，迪克正在看着他。

气氛真的很棒了。

只不过杰森听到这个时候，在外面的夜色世界里，好几辆警车尖叫着拉开了布鲁德海文后半夜的幕布。

就很突然，杰森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非常疯狂的想法，而且他控制不住自己一般就说了出来——“迪克，你最近忙吗？”

“其实我早上知道自己怀孕了以后就交了调职申请，文书工作应该不是很忙？！”

杰森深吸一口气，让我回头看向正在啃苹果的迪克，说：“要不然，你搬回老蝙蝠那里去住？虽然哥谭好不到哪里去，但是那里更安全。”

迪克一脸无语，他把吃了一半的苹果朝着杰森的脸扔过去：“杰森·陶德，如果我搬回去，你也要搬回去！”

杰森接住了那个苹果，然后叹气：“好吧，当我没说——那这个苹果你还吃吗？”

“不吃了，你解决吧。”迪克说着起身，就进了卧室。

而杰森，咬了一口迪克吃剩下的苹果，心里就渐渐有了一个朦胧而明确的想法，并且他一瞬间就在脑海里生成了一个详细的计划表。

3

迪克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福大命大。他发现这个孩子以后去做了一个全年的检查，那个时候他都已经怀孕两个半月了。而发现的前一天下午，他还和另一个孩子爸，那个两百磅的小翅膀，在家里从厨房到沙发到卧室再到浴室，搞了个地覆天翻。

小小翅膀超凡脱俗。迪克想。我甚至没有发胖、生痤疮、呕吐。

就这样，迪克仿佛没有怀孕一般到了四个多月，他也只是需要把警服腰带宽那么一两个孔罢了。以至于，他的同事们都以为他是拿错了体检报告。

杰森倒是又明显地胖了一些，倒不是这个傻爸爸储存了过多的食物，而是杰森最近总是很忙，忙到浮肿，甚至因为带了太久的头罩而闷出了几颗久违的青春痘。

不过迪克觉得小翅膀开心就好了，不要管那么多，毕竟已经是那么大一个弟弟了，都要当爸爸了。

但是有些事终究是躲不掉。

又到了每三周一次的产检日，这次杰森有事回了哥谭，迪克就自己一个去了医院。然而还没等他从外悬电梯上下来，就看到了医院对面咖啡厅里的提米。

红罗宾可以完全隐藏行踪，悄无声息地来，再悄无声息地离开。所以，能被发现，就是邀约。

迪克就没去吃饭，转而进了咖啡厅，坐在了提米对面。提米知道任何事，他甚至提前给迪克点了一盘松饼、香肠和煎蛋，还配了一杯麦香乳。迪克一坐下，服务生就端了过来。

“嗨，提米。”

“嗨，迪克。”提米阖上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端起了咖啡杯，“最近好吗？”

迪克笑了出来：“你不是都知道吗？”

提米点点头：“那你关注杰森了吗？我是说，你在布鲁德海文警局工作，肯定知道吧——哦，对，不在也知道，刚才电视里还在放新闻，说红头罩离开了哥谭，最近都在布鲁德海文，把所有罪犯都拧断了骨头摁进了垃圾桶。”

迪克点点头，开始缓慢的吃东西：“是的，昨晚他甚至把一个我们局正在通缉的罪犯扭断了脖子挂在了钟楼上，一早上所有的小毛贼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你这么清楚？”

“法医是我送过去的。”

提米“哦”了一声，问候上帝那种语气：“哦，迪克，你怀孕了。”

“是，我是怀孕了，又不是偏瘫了。”迪克说着，眯起眼睛喝了麦香乳，“你快点切入正题。”

“……所以，孩子的另一个爸爸，是杰森？！”

迪克他耸肩：“那不然呢？是哪个超级反派吗？我发誓这一年里，我只和他约会。”

提米的表情一时间调整不过来，他就端着肩膀，审视着面前的迪克。半晌，就在迪克想问他是不是怀疑格雷森的誓言的时候，提米终于又开了口：“布鲁斯知道吗？”

迪克咂了咂嘴：“提米知道任何事，而提米这点像布鲁斯——所以答案显而易见，他只是在等我和小翅膀自己去说。”

“那你们俩什么时候回去说呢？”

“兴许就今天下午，兴许是下个世纪，”迪克说着，正式的拿起刀叉，“好了，提米，让我吃完这顿饭我们再说别的，我饿没饿不清楚，但是显然我肚子里这个想吃了。”

————————————TBC

简而言之，就是明明怀孕的是迪克，但是有严重产前焦虑的是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