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io.D

冥神法瑞尔×春神柯林斯，中文名是《冥河有春》
没有预警，没有肉，童话风的神话梗，灵感来自安徒生童话里的死神那一章。

六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没有事情的皮特只能坐在通风的地方摇起了扇子。记忆之中父亲没从雨神这个位置退休的时候就是怕热。
大概是水的比热容更大。皮特想。大概是夏天要到了。
夏天也确实要到了。
因为对面办公室以柯林斯为首的春神们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放假了。时令神不像皮特这样的雨神全年无休。
柯林斯作为春神，他每年的假期，大概是会有九个月那么长。或者更多。
“柯林斯？”皮特抬高音量。
“什么事？要我明年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土特产吗？”柯林斯笑着说，还是集中注意力在收拾东西上。
皮特表面笑嘻嘻但是内心都要咆哮了——你要去的地方是冥界啊！兄弟……草都没有一根有什么土特产？
“我只是想说，最近几年，梦神的办事处接到了很多投诉，都是人间的，他们都在说春天太短了。真的，我翻了翻纪录，春天确实是越来越短。”
柯林斯耸肩，“有吗？我没觉得。”
你每年只提前一两天回家，你当然不觉得，可是人觉得啊！皮特想，“唔，无意冒犯，但是我真的是不知道冥界有什么好，你能呆得住。”
柯林斯眨巴眨巴眼，“对于我来讲，是因为法瑞尔吧……不过我建议你去冥界看一看，那里也不是大家想象的那么荒芜。”
“……我又不像你似的和冥神结婚了，可以随意进入冥界。”不过也真是搞不懂，这么多年他们为什么越来越黏糊……永远的小别胜新婚？
柯林斯挑眉，“那就大概是法瑞尔太好了。”
“他只是看起来凶？”
“对，他只是看起来凶。”柯林斯重复了一遍，然后就笑了起来。不愧是春神，笑的像花一样。

很久很久以前，似乎冥神和春神永远都不会见面。想想看冥界在遥远的苦寒之地，春神们自己一人就可以昂扬十里远的春意永远都是无法抵达那么遥远的地方。要在人间播撒爱与梦的春神也不会去那里。冥神的领地从来都是万里的冰原，不见草木。
但是法瑞尔和柯林斯的故事开始在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在很久以前的那个时候就开始成了不作数了。
当时柯林斯还是神中的新人菜鸟，但是他已经稀里糊涂地做了很多年的神，对于自己还是人的时候事不甚清楚，忘了很多很多事。不忘的，大概只是不想长大，就长久的在花园里草坪上，化作幼体和孩子们玩耍。柯林斯从不在春神的办公室逗留，哪怕春天结束，他也会忍受着夏天的湿热、秋天的肃穆、冬天的寒冷，留在人间里。
柯林斯甚至不曾正眼看过办公室里所有春神的画像，去辨识自己的前辈与同事。
没有为什么，大概是柯林斯不太想得起自己的幼年期，不知道是不是有那么一个人能和自己玩耍。他怕孩子们孤单。
柯林斯的记忆中，也曾有过那么一个伙伴，大概比他大，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对方就是朗朗的少年。但是突然有一天他就失去了少年。
柯林斯想过无数种可能，也在人间春日探寻过那个少年的踪迹。但是，一无所获。
所以柯林斯觉得，少年可能永远都是少年了，他可能已经不在人间了——这也就是柯林斯眼下要面对的最大问题。
你知道，在没有缺医少药的年代，孩子们面临各种各样的威胁……好吧，好像那个年代人人身后都跟着冥神手下的死神。只不过好像孩子们身后更多一些。如是而已。
每到季节变换，柯林斯都提心吊胆，生怕失去哪个伙伴。但是万幸的是，柯林斯在人间的这些年，并没有失去哪个伙伴。最终的最终，那些伙伴都与死神擦肩而过。
每到那些孩子生病，死神就好像累了一般，离开了那里。

但是有一年不行。
那一年冬神病在了人间，抱歉的迟迟无法离去，漫长的寒冷滞留在人间。万物无法在雪地中生发，但是疾病却可以——漫长的寒冷意味着缺衣少食，贫困者越加贫困。
柯林斯身边的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有的孩子持续咳嗽导致一夜一夜的无法入睡，有的孩子高热不退一直一直的昏迷模糊……柯林斯不敢离开这些孩子，他能感觉到痴迷绝望气味的死神就在阴暗的街巷徘徊，他们这次没有偷懒，一直在伺机而动。
柯林斯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日日夜夜地守在孩子们身边，在死神张狂的午夜把自己的花放在孩子们的床头，驱赶绝望的气味。
大概是，只要不失去希望，死神就不敢来吧。柯林斯想。也确实如此，死神一直没能偷走这些孩子的生命。
但是……冥神总有办法。
那是夜，漂亮的小姑娘阿尔瓦退了烧，沉沉睡去。柯林斯看了一圈，似乎死神已经离开了，他便睡去。
但是午夜一过，他被阿尔瓦父母的哭声吵醒……这个时候阿尔瓦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温度。
死亡毫无痕迹地带走了阿尔瓦。
只有床头的蓝色的花朵不见了，证明有冥神来过——能这么轻易地带走一个生命，只有冥神能做到。
冥神法瑞尔，柯林斯知道他，他肯定在哪里听过他。柯林斯很愤怒，他要追上法瑞尔，无论如何柯林斯不想失去朋友。
柯林斯拼尽了全力追逐前方黑色的身影，也还是没能在法瑞尔渡过冥河之前追上——冥河对于死神和冥神之外的人来说太难渡过。
传说中冥河的水比冰更寒冷，想要渡过的人都死在了半途。
柯林斯不怕，他摸了摸冥河的水，并不觉得多冷，便跳入了冥河，河水并不让他难过，甚至越来越暖。柯林斯想睡，最终他合上了眼，沉入了冥河的水。但是在他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感觉到有人拉住了他。

似乎是真的睡眠。
沉睡中的世界有了一个梦，梦中是记忆中的少年。
但是少年看不清脸。

等到再苏醒的时候，柯林斯发现他在一个温暖的花房。
这是很奇怪的。
花房的玻璃墙外面的冥界万里冰封，原野上都是冻到干枯花枝；而花房内温暖湿润，花盆里的植物除了没有开花结果还是很繁茂的，他们被摆好了阵仗，整个花房分成了隔断的空间。
……柯林斯听到了哼唱的安眠曲。
柯林斯循着这声音就看到了冥神法瑞尔，他从来没有见过法瑞尔，但是他就是知道那是法瑞尔——法瑞尔裸着布满刺青的上身，他背对着柯林斯，摇晃着哼唱着哄着阿尔瓦睡觉。
阿尔瓦睡深以后，法瑞尔就把阿尔瓦放进了一个花盆里，阿尔瓦就变成了一株风信子。
法瑞尔回头，“嗨。”
“你好。”柯林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看着法瑞尔。
法瑞尔的轮廓让人觉得熟悉。
但是柯林斯想不起来。
法瑞尔凑过来，看着柯林斯，他问：“你知道我也只是在对我的工作尽职尽责吧。”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不想阿尔瓦死去。”柯林斯回答，垂下了眼睛，他不敢直视法瑞尔的眼睛，因为他知道法瑞尔接下来要说什么。
“那你也知道你要是颠倒生死，会有什么结果吧？”法瑞尔挑眉。
柯林斯最后还是点点头。
有谁会心甘情愿在苦寒之地成为永远属于死亡的冥神？都是受了诅咒的罪人，颠倒了自己的或者别人的生死。除非找到一样罪行的堕落神灵，不然就永生永世留在苦寒之地。
“我愿意换回阿尔瓦的生命，然后我代替你做冥神。”柯林斯声音很小但是很坚定的说。
“得了吧，”法瑞尔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不值得。你仔细想想，对于阿尔瓦，死在现在难道不是更好吗？她的父母能好好抚养她吗？兴许她某一天就会迫于生计走上街头出卖肉体。”
柯林斯沉默不语，半晌，“法瑞尔？”
“嗯？”
柯林斯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法瑞尔，“法瑞尔，你问我值得吗，那我问你，你觉得你成为冥神，值得吗？”
法瑞尔想都不想，“值得啊，我不是为了一个小姑娘，我是为了我的爱人。”
好吧，这么看柯林斯输了，可柯林斯觉得既然这样法瑞尔应该是渴望自由，“但是……”
“没有但是。”法瑞尔说，他挥了挥手，“回去吧，不要再做傻事了。”

大概是冥神力量强大，柯林斯觉得自己被风卷起。
这让柯林斯清醒了一些。柯林斯想到自己从来没和法瑞尔说自己的名字，那么，不能长久离开冥界的法瑞尔是怎么知道他无法相识的春神的名字的呢？
而柯林斯自己，又是怎么知道法瑞尔的呢？
风渐渐抽离，柯林斯被放回了原地。而这时，他的那些小朋友，已经都不在了。
是不该怪法瑞尔没错。
但是柯林斯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TBC——————

临时起意想写的，其他文没坑，我还想要出本来着。
但是今天下午出了点事，写不完，明天继续。
晚安，各位。
嗯，相信我，不虐。